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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离】朝朝暮暮(一发完)

七千字乡野生活献上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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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三月多雨,但总下不大,久了也惹人烦闷。
老妪戴着斗笠,提着篮子来到碑前。趁着雨停的间隙,摆上果盘,点香烧纸。
好不容易忙活完,老妪擦了擦汗,想拿出一个馒头来吃,眼角余光却瞄见一个人影。
原来是这坡前伫立着一位公子。
老妪眼蒙,只能看见这公子着红装,连个斗笠都没戴。
老妪正望着公子背影,就听遥遥传来一句,“老人家?”
老妪一惊,才发现是那位公子唤她,心道自己实在失礼,刚想弯身,就被止住。
“不必多礼。”
老妪年轻时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女,听闻公子这般说,还是弯身略略施礼,这才重抬起头来。
红衣公子已经从坡前下来,对老妪行了一礼。
“公子怎么会来这坡前?”离得近了,老妪也看清这位公子的面容,暗暗吃惊,竟是这般妙人。
“路遇此处,便登上去看看。”
老妪同样看了那处一眼,想了想,说:“那处的确是个好台子,站在那可看到我们天权的宫墙……只不过几年前有了战争,有一处损毁,重新修补了一遭。”
老妪顿了顿,犹豫着问道:“公子,您是外国人?”
红衣公子想了想,“我曾离开天权,去外走了几年。”
老妪理解,“那公子怕是不知道细节了,那老婆子我给公子讲讲?”
红衣公子浅笑,静待老妪讲述。
“公子虽出了天权,定是知道前几年我们天权与他国交战的事情。天权虽有昱照天险,然而其他国家联合,竟然也破了天险。当时执明王亲自率军,生生耗了半年,寒冬还在对敌。”老妪谈到此事,还是一阵叹息。
红衣公子微微低头,看不清神色。
“当时的事,我们也不太清楚,就听说最后还是朝中的兰台令出了一计,才挡下了对敌。那天可是风雪交加,擂鼓声呐,我们在这都听得到,第二天就封山了。后来胜仗的消息,也是三天以后才知道。”老妪说到此,又是摇头叹息,“只是……执明王本就被利刃所伤,大雪封山,伤势来不及救治,也……”
红衣公子神色微动,老妪没注意,继续寻着当年的事说下去。
“立下大功的兰台令身先士卒,为了王上,也战死沙场。”老妪想起几年前那场祭奠,心中犹有触动。
红衣公子垂下眼眸,行一礼,轻声对老妪道谢,“多谢老人家告知。”
“不用不用,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我这老婆子也不过碎嘴罢了。”老妪大笑,摆手道:“那公子现在是要去……”
“我是下元村人。”
下元村距这有好一段路,可得走上个把时辰,也不知这位公子怎么就来了此处,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老妪也不便打探。老妪扫墓也已结束,刚想与这位公子话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唤。
“阿离。”
老妪回过头,就见他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另一位公子。
这位公子身穿玄衣,衣裳上并未有其他缀纹,却有其独特的气势在身,然这位公子脸上却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阿离,你怎么到这来了?”
“顺道来看看罢了。”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几面墙。”

慕容离看了身旁人一眼,终还是无奈道:“那便回去吧。”
执明听闻,眼前一亮,忙搂着慕容离要走,经过老妪,学着慕容离的样子点头道别。
几年下来,这些事他也学的差不多了。
“阿离,你看你一大早就跑来这,就不过是看那几面墙一会。拿这些时间,你用来好好休息岂不好?”
“你可以在家歇息。”
“我……我在家一个人也没趣啊。我的意思是,阿离就算来,也得带着我一同才行。”
“……”
“阿离,你倒是应我啊,每次我一人跑来这找你,总怕你是走了……”
“好。”
“那我们这可是约定好了!”

老妪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去,这才回过神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踏上了回程。
只是回去的途中,莫名想到,听闻上一任君主,执明王的兰台令就是喜爱一身红装,且单名有“离”字……
老妪失笑,暗骂自己多想。
不过是巧合罢了。

下元村遍地红花,五月时便是花期,放眼望去便是一片红海。闲时携一壶酒,坐于亭中,更是惬意。
只是执明挂念慕容离,总想将羽琼花移来此处。然下元村的土质特殊,羽琼花往往熬不到花期便枯萎败落。
几次下来,慕容离先开口止住了执明的行为。
“这些红花也很好。”慕容离看着执明满手满脸的土,轻声道。
执明心里愧疚,急着想再让慕容离等上一段时间,慕容离先一步招手。
执明丢掉手里的铲子,快步走到慕容离身旁坐下。
慕容离早已打来一盆水,待执明伸出手后,便拿起打湿的帕子为他擦掉手上的土。
“都已经几年了,不成功也罢。”慕容离发现执明手上出现了几个伤口,眉间微蹙,多亏亭子里备着的东西也多,慕容离寻出药膏给执明抹上。
执明倒是已经习惯了,眼都不眨地继续说:“阿离,谁说没成功的,明明活着的时间长了十几日呢。”
慕容离抬头看着执明,执明立马期待地扯扯慕容离的袖子示弱。
明明是为了这人着想,最后反倒是他做错了一样。
慕容离抿了抿嘴角,还是点头答应。
执明挑眉,撑着下巴看慕容离嘴角的笑,慕容离面不改色地收好东西,这才对上执明的视线。
“阿离,今早我起得迟了,没为你栉发。”执明坐直起来,抚了抚慕容离的发,“等会儿阿离还要外出?”
两人住在下元村,也没有去找家仆,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执明对自己的事情不上心,精力全放在慕容离身上,栉发一事竟也上手了不少。
这几年都是执明为慕容黎栉发,若哪日执明醒得迟,慕容离便随手理一下就算好了。
“去一趟学堂。”
执明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这次你去,可记着一定要离那个夫子远远的!瞧他每日盯着你的那个样子,肯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执明气得要死,慕容离却是无奈又好笑。
“对了对了,阿离,把你的萧带去,若是那人真的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就教训他!”
执明边说着,还真起身去找慕容离的萧。
这个几年前还被剑吓得不轻的君主,此时倒是将这玩意当成护身符了。
慕容离随着执明闹去,自己转身回了屋内。
他平时虽着红装,但也只在家中,若是出门,便会换上浅蓝色的便装。
慕容离换好便装,坐在镜前等着执明过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执明便拿着萧进了内室。
慕容离拿起木梳递给执明,执明动作轻柔地替慕容黎顺发,嘴里还在碎碎念。只不过念也没念多久,就换了件事。
“阿离,今早有人送了两条鱼过来,今晚我们吃鱼怎么样?我再将鱼头给你炖成汤。”
慕容离没应,执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继续温声劝道:“阿离,我保准这次一点腥味都没有!”
以前执明没发现慕容离对吃的挑剔,后来一起住才知道,慕容离不爱吃鱼。
一开始执明也没在意,不爱吃便不吃吧,反正只是不吃鱼,也不碍事。只是慕容离之前染过疾,身子一直恢复不好,去寻了大夫,大夫说食补最为温良,也最有效用。
而食补里,就有鱼为原料的菜。
执明原先哪会做菜,品菜他倒是一绝。只是他俩来了这地,又不爱再找其他小侍,这些生活琐事定是要自己弄的。执明哪里舍得让慕容离碰这些东西,便自己鼓捣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吃喝玩乐他样样精的关系,这般做了几顿,也摸出了诀窍,这几年练下来,也是能上一桌子好菜了。
鱼的做法,执明是试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才知道怎么弄走那股子鱼腥味了,可慕容离不爱吃,他总不能硬塞进去吧。
这可愁死他了。
慕容离不答应,执明就开始一顿软磨硬泡,慕容离被缠得烦了,无奈下只能点头。
执明可不管他这法子无不无赖,最后能让他的阿离同意就行。
不过慕容离虽无奈,实际上他心中的喜悦也是在的。
自亡国之后,瑶光国的王子已失当初的天真率性。执明带着慕容离脱离朝堂,除了当时大势所趋,还是为了让他的阿离真正领略世态万象,不止被国恨家仇所纠缠。
回不到过去,能继续往前走,也是好的。
现在看来,他这几年也没有白费。

慕容离从学堂回来时,已是将将日落。
回家的路上遇见几位学堂子女的父母,都恭敬地唤他一声“容先生”。
执明与慕容离来到下元村,自是不能使用原来的名字。执明唤慕容离为“阿离”也只在家中。
他人不知执明与慕容离的真名,这容先生的名讳还是那日执明与慕容离外出,执明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称呼慕容离,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一声“容儿”得来的。
旁人本就猜测执明与慕容离的关系,这下可真是坐实了。好在天权对此事一向和平,下元村民风淳朴,也不会因此而觉得有不妥之处。
“容先生,见到您可正好,这是明先生托我采的牡丹,我刚想送到府上。”一位大哥提起手上的竹篮,让慕容离看清楚篮中采摘的花。
“多谢。”慕容离接过竹篮,想了想,又道:“元景的文章十分出彩,夫子也曾多加夸赞。”
“哎……是吗?这……这多亏容先生您啊!”大哥激动得脸都红了,一个劲地道谢,“要不是您看出元景可以写文章,他哪有今天的气候!”
慕容离虚扶大哥,让他不必这么客气。大哥也清楚慕容离的性子,又道了几声谢,才匆匆离去。
慕容离看了看手上的篮子,暗暗摇头。
也不知执明又想出了什么点子。

与慕容离的不为人亲近不同,虽执明一副纨绔子弟样,但是平日里与人打交道的也是他,只不过慕容离会时常注意他处事时的不妥之处,时不时为他卖个人情。
与慕容离会去学堂不同,执明每日都有不同的事,且他写的一手好字,偶尔也会帮着慕容离写上几张,赠予那些拔尖的学子。
慕容离也随了他去,且正好也是执明想要的生活,倒也是得偿所愿了。
慕容离想罢,嘴角不自觉地挑起笑来。日头落得更快,慕容离加快了脚程,往家赶去。
同样回家的还有放牛的小哥。小哥坐在黄牛之上,手上拿着一支短笛,无事便支起来悠悠扬扬地吹上一曲。
笛声荡荡,空空回响。

慕容离回到家时,执明却出去了,小厨里还有文火炖着的鱼汤。
慕容离闻了闻瓦罐里散出的味道,的确没有鱼腥味。
将篮子摆在院子里的小桌上,慕容离换了身衣服,拿上明日学堂要教导的书,坐到亭中仔细看起来。
慕容离没有等多久,执明便回来了。
“阿离,怎么不点盏灯,多伤眼睛。”执明手上抱着一个小瓦缸,见慕容离坐在亭里,随手便放下手上的东西要赶过去。
慕容离先一步起身走过去,看了一眼小瓦缸。“这是什么?”
“这个啊,”执明提到这个就兴奋了,“这是我去换来的鱼。阿离平日里就在那看书,以前在宫里,闲来没事阿离还可以喂喂鱼,现在虽然咱们不在宫里了,但是喂鱼又不是什么难事!”执明说完,还惭愧地叹气道:“是我忽略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慕容离看着瓦缸里那几尾鱼,知道这人肯定又是忙了许久。
这些鱼,可不是随随便便能钓上来的。
“只不过是解个闷,不必这么着急。”慕容离抬手,替执明擦了擦汗,“屋里还炖着鱼。”
执明抓了抓脖子,心虚道:“下次我定不会了,阿离饿了吧?”
“恩。”慕容离看了看天,说:“今日在亭里吧。”
“也好,阿离先去坐着,我去看看。”执明抱起瓦缸,催促着慕容离回小亭。
慕容离将桌上的书本之类的东西收起来,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从袖中拿出今日买的东西。
也不是稀奇东西,不过是个木制的小玩意,只是不知执明从哪听说了,总念叨着要去寻一个来。
执明这样的话已经说过不少次了,只是往往不了了之。
他现在已经不是君主,不会有人特地为他供来稀奇古怪之物。两人的生活虽不会被钱财所缚,但是平日里事也不少,执明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出去一趟。
正巧慕容离的新学生,父亲是个货郎,慕容离便托付他将东西捎带了一个回来。
“阿离,你在看什么?”
执明将饭菜摆好,重新清洗一遍碗筷后,发现慕容离一直盯着放在面前的小盒子不放,只能随手将盒子拿来,把筷子塞进慕容离手里。
“先吃饭。”
慕容离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时倒是十分听话地点头,埋头吃起饭来。
执明见慕容离不抗拒今晚的鱼,总算松了口气。

夜里将要休息之际,执明将竹篮里的牡丹拿出来,寻了个瓶装了,摆在慕容离平日里看书写字的小桌上。
“这样好。”执明来来回回看了几次,才觉得对劲。
“阿离,你觉着怎么样?”
慕容离在铺床,就被执明拉起来看他的新点子。
“很好。”慕容离点了点头,又继续去铺床了。
执明又自己欣赏了一阵,这才慢悠悠地去洗漱。等他休整完,慕容离已经歇息了。
执明放轻动作,刚想熄灭烛火,就见灯台旁放着慕容离拿着的小盒子。
小盒子已经被打开了,露出里面放的东西。
执明诧异地拿起那木制玩意,随后便明白这是慕容离为他找来的。
执明将盒子收起来,这才吹熄了烛火,上床歇息。
慕容离背对着执明,睡得正香。
这在几年前,是绝不可能的。
执明释然一笑,为慕容离掖被,躺下时又小心地将慕容离拥进怀中。
“……看到了?”略带困意的声音从怀中传出。
“恩,阿离费心了。”执明拍拍慕容黎的肩,“遇见元景的父亲了?”
“……元景会随着夫子去王城采访大家。”
执明挑眉,故意道:“阿离又去和那个夫子说话了?”
慕容离没应,执明听到一声轻笑,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阿离快睡吧。”执明轻拍慕容离,哄着他入睡,自己也跟着入了梦。

也不知是夜深几时,慕容离悠悠醒来。
慕容离转身一看,自己身上的被子没少多少,执明的已经全被踢到这边了。
虽说每晚一开始都是相拥而眠,只是执明睡相不好,能控制着不打到慕容离已经算好了,哪能要求这么多。
慕容离无奈摇头,重新给执明盖上。
外头应该是开始刮风了,慕容离又起身将窗给掩上。
看来又是要下几天的雨了。

“阿离,这么大的雨,要不今天就别去学堂了。”执明来回几遍在窗台附近绕,都不见雨势变下,只能不死心地再问慕容离。
慕容离放下筷子,回房拿箫。
“阿离……”
执明见劝说不成,急得在原地转圈。
其实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执明总是不甘愿慕容黎大雨天的还出去,但是慕容离有自己的考量,执明虽然理解,但还是多次挣扎。
慕容离拿好斗笠就要出门,执明看着气得不行。
“阿离,你带把伞也好啊,这样子哪行!”执明着急,又去拿了把伞,又觉得不成,总得有人撑着才行。
“阿离,今日我陪你去学堂。”执明说着,急步跑到内仓里找出两件蓑衣。
慕容离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等候,虽面无表情,眼里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慕容离比平时晚到了些,学子来了大半他才姗姗来迟。
“……容儿,等等。”
学子们听到执明的声音,都好奇地回过头来往大门处看。
“在看什么呢?”夫子出来,见大家不好好坐着,却一个个探头探脑的,不禁摇头笑问。
“夫子,明先生也来了。”
一个七岁小儿捂着嘴嘻笑说道。
夫子心下一动,也跟着往外走了些,朝大门看去。
夫子来下元村不久,第一眼见到慕容离便知他不是普通人,但却也常常听闻与他一同来到下元村的另一人——“明先生”的名讳。
夫子只匆匆见过执明几次,也见过执明的写的字,感叹的确是大家手笔。原以为执明会是一身正气之人,可他又听说执明平日里胡闹之事,更对此人抱有兴趣。
夫子第一眼见到执明时,便暗道这人果然有独特的气势,可不知为何看上去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夫子正自想着,就见执明为慕容离解下蓑衣,还细心地为慕容离掸去衣角沾染的灰尘。
“好了……你们这帮小子,不好好读书,盯着我和容儿看什么?”执明顺手将慕容离的头发理顺,突然转头对着学子们挑眉问道。
年纪尚小的孩子就是捂嘴偷笑,已经懂事的便是匆匆低头回到座位上。
“容先生,明先生。”夫子向执明与慕容离微微弯身,慕容离回以礼节,执明却是直接无视,与慕容离一同坐在一起。
夫子略微尴尬,更为不解。

慕容离平日来学堂,主要是教导学子们琴棋技艺。执明闲来无事,就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盯着慕容离教学子棋艺。
“明先生,您为什么一直在看容先生啊?”几个幼子围在执明身边练字,见执明一动不动地看着慕容黎,好奇问道。
执明回过头,点了点其中一个的额头,“自然是因为容先生好看,我才看啊。”
“明先生您真不害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人好看呢!”
执明又好气又好笑,“我这怎么是随便?难不成你们觉得容先生不好看?”
“好看啊。”
幼子傻傻点头,执明都敲了他们一下额头,“看吧,既然觉得好看又何必遮掩?明先生今天教你们一句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好记着。”
“哦……”幼子们懵懵懂懂地挠头,随后都跟着执明一起盯着慕容离看。
这下执明又不高兴了。
“你们看什么?”
“先生不是说,爱美之心……”
“那是一回事,可你们容先生已经有家室了,你们看就是冒犯!”执明说得一套是一套的,直把这些小儿们给绕晕。
“好了好了,别看容先生,明先生教你们练字!”执明招手让幼子们围过来,顺手抱起一个放在自己腿上,手把手地教着。
“明先生,怎么全是容字啊?”
“你们懂什么,要先练好一个字,才能继续往下练!一个个小子,着什么急!”
“明先生,我们练好后可以去抓蛐蛐吗?”
“抓……抓什么蛐蛐!来学堂是给你们抓蛐蛐的吗!”执明偷偷瞄了一下慕容离,然后压低声音小声嘀咕,“等雨停以后再去,不准咋呼!”
幼子们纷纷捂着嘴巴笑眯了眼睛,压着声音和执明小声念叨,小小的一个角落倒是最热闹的地方。

“明先生是个有趣之人啊。”夫子来到慕容离身边,看着执明感叹道。
慕容离同样朝那角落看去,嘴角挑起一抹笑来。
夫子犹豫片刻,还是对慕容离道:“容先生,您真的不随我去王城?”
这已经不是夫子第一次对慕容黎提起此事了,慕容离仍旧拒绝,淡然道:“我相信夫子一人足够。”
“可……”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乐师罢了。”慕容离越过夫子,看向执明背影。“夫子不必多言。”
夫子明白慕容离的意思,但实在觉得可惜,才忍不住多次提起。既然慕容离态度如此坚决,他也不便多言。
慕容离将夫子的神色收入眼中,却未置一词。

“可惜”与否,旁人总是看不清的。

执明与慕容黎回程时,雨早已停了。执明将蓑衣和伞收起来,两人在小道上慢悠悠地走着。
“阿离,学堂还是挺有趣的,要不以后我多跟着来几次吧?”执明拉着慕容黎,防止他踩进水坑里。
慕容离用余光看了执明一眼,突然问道:“抓了几只?”
执明:“……”
执明干笑几声,急急解释道:“我就是陪着他们玩玩而已!”
慕容离一开始没有理会执明,见执明小心翼翼地看他,还是摇头,无奈道:“我知道。”
执明立即放下心来,揽上慕容离的肩膀,又是小心翼翼道:“阿离,其实……其实我给带了一只回来。”
慕容离:“……”

“阿离,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给玩死……不是,是……是给养死了……阿离,你看看我啊。如果你不想我养那我就不养了,我等会儿再扔了就是……”
“阿离,反正半月后学堂的小子们要去王城,我们要不也趁着这机会,去别处看看。上次不是说要再陪你回浮玉山吗?”
“若是能赶上羽琼花的花期,那就最好不过了。”
慕容离虽很少有应答,却一直微微侧头听执明说话,执明若征求慕容离的意见,他也会轻轻点头来以此应答。

虽无风花雪月之旖旎,却有日照西山的相陪。
下元村中,漫漫一生已是满足。
再无他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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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还是删了几百字,还好内容不多,对后续也无影响。
每当我开始新文时,两个小哥哥就给我发梗,我要跪下来喊霸霸了!

乡野生活,粗茶淡饭,无忧无虑,算是私心给予吾王与阿离的净土吧。

好了我要去造两个小哥哥的糖了。
磕完粮只能自己造【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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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