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 | Powered by LOFTER

【执离】花吐症(一发完)

不知道为什么就撸了八千字:)
===========================================

执明得了个怪病。

莫澜赶到寝宫前停下,重新修整了一番,这才神态如常地招来寝宫前的小侍。
“王上歇息了吗?”
小侍恭敬地行了礼,低声道:“王上刚从向煦台归来,还未歇息。”
莫澜的心下一紧,挥手让小侍们退下后,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屋内的灯火大半都熄了,只小桌旁还亮着几盏。执明正趴伏在桌案,手上正拿着几样小物,不知在做什么。
“王上。”莫澜站在执明身后,越过执明的肩,看向桌上摆放的物件。
“您怎么不早些歇息呢?”
“莫澜,你来了,”执明头也不回,只埋头继续手上的活,“正好你给本王看看,你的这几块木头怎么这么难刻,本王忙活了这一会,也就弄了个边!”
莫澜闻言上前一看,执明手上拿着的正是他前几日送来的黄海梨木。而桌上除了一些雕刻的工具,还有散乱的图纸,依稀可见几张纸上都写了一个“离”字。
“王上,黄海梨木难刻,怎么不请木工进宫来,不小心弄伤了您可怎么成?”
“请他们进宫作甚,这几块木头难不成还难得到本王?”执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莫澜瞅见执明手上已经出现了几个伤口。
莫澜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强笑着问道:“王上,您今日觉着身子好些了吗?”
执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而换了个边,将刻出的木屑倒在一旁。
“本王身体好得很,没什么不适。”
“可今日医丞的人……”
“莫澜。”执明转身看向莫澜,“本王就是着个凉,医丞的人都要闹翻天了。本王现在好得很,你可别胡思乱想,还闹到太傅那去。”
莫澜闻言,低下头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执明见他这样,一声长叹。
“莫澜,说你是蠢东西,你还不信。之前你进来还能闻到那股子香,现在呢?”
莫澜一愣,顺着房内走了一圈,还真没闻到香味。
“王上,您……”
“都说本王没事了。这几日本王也没怎么咳,你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本王有哪里不对吗?”执明边说边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莫澜顿时喜笑颜开,大开大张地冲执明鞠躬道贺。
“行了行了,别做这些样子了。你平时要是没事,就再去找几个有趣的东西,阿离对这些穿戴的玩意都没兴趣。”
“没兴趣王上您这是在做什么……”莫澜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
执明挑眉,“你说什么?”
“臣的意思是……”莫澜急忙解释道:“臣……臣知晓了,听说咱们天权国边境有个小村,经常做些巧工,过几日臣便去一趟,寻些东西回来。”
执明背过手去,满意地点头。
“知道了,那没事,你就回去吧。”

执明前段日子染上怪疾,会从口中吐出花来,还是羽琼花。这件事执明只告诉了莫澜,连自己宫内的小侍都不知晓,吐出的花执明也是偷偷收起来,和其他东西混在一起包好让莫澜带走。
莫澜在医丞有两个亲近好友,执明便只让莫澜寻那两人给他看诊。
今日莫澜去医丞询问,那两人皆说从没听过这病。王上面色红润,只是爱咳,脉象却时强时弱,令人堪忧。
如今见执明好了许多,莫澜也放下心来,便顺势作揖离开。

执明坐回小桌旁,重新拿起桌上的几块木头比划起来。
他虽好玩,但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动手的事情自然没做过,只是练手就已经开了几道口子。倒也不疼,就是看着有些吓人。
压在一边的纸张重新被执明收好。他自幼写得一手好字,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只可惜这般认真不是用于朝政之上,否则太傅也可以少操些心。
执明细细抹去木屑,想着阿离收到时会有哪些反应,脸上不由得露出痴笑。
宫外守候的小侍轻声询问执明是否准备歇息,执明刚想起身,喉间却一阵刺痛。
执明蹙眉,从口中吐出一朵花来。
花瓣边角已染上血液,白花衬着越发艳色。
执明看着手上的羽琼花,傻傻地站了一会,直到小侍的声音再次传来才回过神来。
“王上?”
“你们都先下去吧。”执明压着声音,匆匆吩咐了一声,便急步走到寝宫后方书架一侧。
执明寻着书架上第六个瓶饰,反着转了两圈,后头的书架随之悄无声息地滑开。
执明走进地道几步,便看到几点光亮。
此处正是天权前任君主所设的地道,墙体均嵌入夜明珠,且设了一座密室,以备不时之需。
密室内除了一塌床席,还有一个小箱子。
执明打开箱子,将手上的花放入其中。
这小箱子里已经装了不少花,大多数已经枯萎,而像这带血的,也不在少数。
这地道只有天权的君主才能知道,过往都是为了保命一用,只有执明,是拿来存放这些害他命的羽琼花。

只是痴儿情深。
可奈何,可奈何。

向煦台边上的羽琼花,早已成为宫中一处标志。慕容离又喜在这静坐,偶有煮茶,美人佳景,自成绝色。
平日里执明最喜来这寻慕容离。
慕容离性情冷淡,他也从不介意,只远远站在远处看着慕容离,心里也欢喜得很。
因着慕容离的关系,执明也开始看看奏表,可这些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又开始了吃喝玩乐,将所有事都推与慕容做。
慕容离未置一词,只默默批改完成堆的奏表,每当事情顺利解决,执明就会不吝言辞地夸赞。
“阿离,你批改这些奏折也累了,我们登上向煦台歇息一阵?”
执明拿过慕容手中的笔,就待慕容点头。
慕容离看了执明一眼,跟着起身。执明忍不住笑弯了眼睛,牵过慕容离的手一齐往向煦台走去。
向煦台仅仅比执明的寝宫小上一些,登上顶楼,坐于此处看风景是最适合的。
两人一同时执明不爱小侍伺候,等茶具摆放好后便挥退下去。
执明为慕容离斟茶,又将吃食推到慕容面前。
“阿离,这是本王特意让人为你做的,你且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慕容离在执明期待的眼神中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糕点融化在口中时,慕容离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怎么样,阿离喜不喜欢?”执明紧张地追问道。
慕容收敛了心神,将糕点放下,轻声道谢,“多谢王上,这糕点很好。”
“阿离喜欢就好,本王这就让做这糕点的人来向煦台侯着,这样阿离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到了!”
执明刚想召人吩咐,就被慕容打断。
“王上,不必了。”
执明的笑脸僵在脸上,但是很快又扬起嘴角,跟慕容说些他以前听莫澜说过的民间趣事。
慕容离偶尔应答,但大多数都是沉默不语的,执明也注意到了,心内苦笑,但面上还是一派轻松。
“阿离,你觉得我们天权好吗?”
执明突然反问了一句。
慕容离眼眸下垂,错过执明的目光,道:“我国……很好。”
“我们天权哪里都好,但是太傅总说本王混吃等死,所以唯一有那么点不好的,大概就是本王了。”执明伸了个懒腰,双手往后一枕,躺倒在地,看着慕容离的背影。
阿离的头发真长啊。
执明出神道。
“太傅也只是关心王上罢了。”慕容离淡淡说道。
执明歪头一笑,伸手抚过慕容离的头发。
“那阿离呢?阿离关心本王吗?”
“王上是天权的君主,天权所有子民都仰仗着王上,也都心系王上。”慕容离的声音变得愈发的轻。
执明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慕容离的背影。
慕容离放于身前的手不自觉地紧握,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却发现自己忘了带萧来。
慕容离一时错愕,却冷不防地听到执明在身后咳得厉害。
慕容离急忙转过身,就见执明已经坐了起来,转过脸抬起袖子擦着嘴角。
“王上,是否要唤医丞的人来?”
“阿离怎么也跟太傅一样大惊小怪了,只是咳了一下而已。”执明转念一想,又得意地笑起来。
“果然,阿离还是关心本王的!”
慕容离抿了抿嘴角,重又坐了回去。
执明这就不干了,立刻追上去,抓着慕容离衣袖,缠着让他承认。
慕容离一开始还如常冷淡,没过一会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执明面色温柔地看着慕容离,眼中满是缠绵情意。
与此同时,藏在身后的右手也将羽琼花塞进了衣袖里。
没有人发觉。

中秋佳节,天权上下灯火通明,宫中也举行了宴会。
慕容离不喜热闹,执明便让他在向煦台休息。
等宴会散了以后,执明一个人来到了向煦台。
慕容离的寝房不允许旁人未通报而进,执明却是个例外。上一次拔剑事件后,执明便是一个人进来向煦台,再不带侍卫。
慕容离已和衣休息,执明进来时他听到了声音,便又起身迎接。
“阿离,你快坐下。”执明连忙解下披风,披在慕容离身上。
现今天气已渐渐转凉,执明总觉得阿离身体不好,事事都要叮嘱。
“王上怎么不回寝宫休息?”
执明无趣地摆手,抱怨道:“宴会还不都是那些东西,早早便散了。本王想到今夜还未与阿离相聚,哪里睡得着。”
这般暧昧亲昵的话,平日里执明是不敢说的,想来定是醉了。
执明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摆上一碟碟点心。
“这些点心,都是照着阿离喜欢的口味做的,阿离可以试试。”
慕容离看着满桌的吃食,还是点头,慢慢地吃了起来。
慕容离吃东西的样子异常的乖巧,与往日的冷淡不同,此时的慕容离更添了一抹生气。
执明转过头,从侧边的小窗看到天上的一轮明月,笑道:“阿离,你不是说你想要天上的月亮吗?”
慕容离动作顿了顿,“王上,我不过是说笑罢了。”
“那阿离想要什么?”执明伏在桌案上,抬头看着慕容离。
这句话执明已经问过无遍了,慕容离却也是无数遍的避而不答。
“王上若是累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执明这次并未生气,反而笑着起身,让慕容离也早些休息,便径自走了。
慕容离呆坐原地,身上还披着执明的披风。

夜深,当真凉了许多。

执明的黄海梨木终于刻好了。
但他的病也越来越重了。
执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医丞那两人也借由莫澜打发走了。
因为阿离将政事处理得十分妥当,就连太傅都无话可说,也因着如此,念叨执明也念叨得少了。
执明面色与平时并无异样,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现在每说一句话,喉咙连着心开始一阵阵的发疼。咳得次数愈发的少,但每次咳,必然会带出血来。

真疼啊。
执明想。

“阿离,前些日子莫澜带给本王几块黄海梨木。黄海梨木有安神入眠的功效,本王看阿离总是歇息得不好,浅眠,便做成了可配挂的木饰,阿离看喜不喜欢。”
执明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配饰。
配饰刻得简单,只在边沿围了一圈,但是正当中的离字却十分精致。
“……这是王上做的?”
“阿离喜欢就好。”执明拉起慕容离,弯下身将配饰戴在慕容离腰间。
慕容离垂眸看着那块配饰,最终还是妥协了一般,低声道:“臣谢过……王上。”
执明拉过慕容离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小心翼翼里皆是对眼前人的重视。
“阿离不必跟本王如此客气。本王乐意待阿离好,只要阿离开心,本王就高兴。”执明顿了顿,强调道:“阿离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慕容离目光躲闪,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正在这时,执明突然放开手,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阿离明日要去遖宿?”
慕容离静静地看着执明,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那让莫澜陪着一起走一趟,他正巧要到边境的小镇,我让他去寻些有趣物件给你。”执明拍了拍慕容离的肩膀,嘱咐道:“路上小心,莫坏了身体。莫澜将他放半道上就行,他自己懂得回来。”
慕容离隐约觉得奇怪,暂时按下心中疑惑,微微点头应道。
“这次你得听我的,一定要带上一队精兵。”执明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严肃模样,“如果阿离不带,我就罚那队精兵。”
慕容离无奈,“王上,不可意气用事。”
“阿离带上他们不就好了。”执明清楚慕容离这是同意了,心下松了口气。
他从未骗过慕容离,只是这样的违心话,便已经出了一头汗,好在眼前人没有怀疑。
执明忍下心口间的闷痛,撑着桌沿,继续说些有趣的事情来逗眼前人开心。
如同往常一般。

慕容离到了遖宿后,不知为何整日心慌得厉害。
庚辰尚还留在天权,未跟着慕容离来到遖宿。如若天权有什么事,也可及时知道。
慕容离这几日心绪不定,夜夜睡不安稳。又一次梦中惊醒,他干脆起身摆上棋来,与自己手谈起来。
黄海梨木有特殊的檀香,在室内更为明显,慕容离闻着竟又觉得困顿,刚想收起棋子,房门便被敲了三下。
是庚辰。
慕容离一时恍惚,手中握着的棋子尽数落在棋盘上,打乱了原来的局势。

莫澜来的村子名为黎村,整个村也不过几十口人。但是这个村子的木艺享誉国中,甚至连贵族郡侯都开始把玩起来。
莫澜亲自过来,黎村的村长诚惶诚恐地接待起来。
莫澜提出要去做这些小玩意的地方看看,村长便遣人带着莫澜。
行进路上,莫澜见有人蹲在路边,解开身边带着的小包袱,从中倒出许多花瓣来。
莫澜见着有趣,叫住前面带路的人,“怎么,你们这还有葬花?”想不到这小小的村落,还有这么文雅的风俗。
带路的是村长的儿子,挺憨的一个小伙子。
他往莫澜指的方向一看,急忙摇头。
“大人,您千万别碰这些花。”
“怎……怎么了?”莫澜吓了一跳。
“我们这有种病,得了这种病的人会从口中吐花。这些花不能碰,碰了同样会染上。”小伙子叹了一声,“那是村尾的阿公,前几日就听说他的小儿子得了这病,看来也……”
“你刚刚说什么?这病会从吐出花来?”莫澜一把拽住小伙,拔高了声音问道:“那怎么治?”
小伙怯怯地缩着脖子,嗫嚅着答道:“这病我们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有人治好了,村里的神婆说,得病的只有和心意相通的人亲……亲……成亲才可以治,否则撑不过一个月。”
莫澜手一松,反倒是自己跌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成亲……和阿离……这怎么可能……而且还是心意相通……”
小伙子见莫澜失魂落魄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又蹲下去,小心地说:“大人,其实……其实不是成亲……”
“那是什么!”莫澜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小伙的手。
小伙另一只空着的手挠了挠后脑勺,说:“是……是亲嘴。”
“……”
莫澜眼前一黑,直接瘫在了地上。

慕容离回来时,执明的寝宫外皆是医丞的人,跪的跪,私语的私语,叹气抹泪的抹泪。
太傅站在寝宫之外,看到慕容离,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将慕容离带进寝宫。
太傅虽然常对慕容离冷眼,慕容离的礼数却还是到的。现今慕容离却是径自越过众臣,脸色冷然。
太傅望着慕容离的背影,长叹一声。
“孽债啊!”

慕容离是自己进的寝宫。
寝宫里干涩的药汤味与羽琼花独特的花香混杂在一起,味道实在怪异。
这么难闻,他定是受不了的。
慕容离想道。
事实上,容不得执明受不受得了。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就连气息都极其微弱。
慕容离坐在塌边,呆坐了一会,又像被什么惊到一般,给执明细细掖好被子。
执明这般安静的模样,慕容离是从未见过的。
连他拔剑都会吓到,竟然能忍这么长时间,还用计把莫澜支开,以防莫澜通知他……这人,怎么总是不将心思放在朝政上呢。
慕容离想到往日执明缠着他,让他帮忙批阅奏表的样子,眼里不自觉地带上笑意。
“阿离。”
慕容离回过神来,发现执明已经睁开眼睛,笑着唤他的名字。
“阿离怎么不理我了?”执明自己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慕容离默默地伸出手帮着执明,让他靠坐起来。
“阿离,你生气了?”执明往前凑了一点,仔细打量了慕容离一番,“还是瘦了,这次回来,要好好养起来才行。”
“王上说笑了。”慕容离淡淡道。
执明不气反笑,“阿离,看在我病得严重的份上,看看我。”
慕容离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一粒药,递到执明面前。
“这是什么?”执明好奇地打量着这小药丸。
“凝脂玉。”
“阿离莫骗本王,这么个黑玩意,哪会是凝脂。”
慕容离抿紧嘴角,将药丸放在执明手心,眼看就要拖着执明的手让他将药吃下去,却被执明止住了。
“既然是好东西,阿离自己留着吧。”执明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在,这才放声说道:“在这之前,本王也吃过不少灵丹妙药,没用的。”
生死之事被执明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慕容离先是生出一股无名火,但看着执明的笑,这股无名火又渐渐褪去,只剩下茫然。
执明说得没错。
没用了。
他现在只怕是回光返照……是真的撑不过去了。
也就是……
他要死了。
“阿离,陪我聊聊天,可好?”
不等慕容离回应,执明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太傅以后唠叨不到我,肯定不习惯了。得让莫澜受受苦,被太傅唠叨唠叨才行。”
“之前我不知道太傅有责骂于你,让你受了委屈。”
“政事阿离处理得很好,太傅已经找不到原因去责备你,阿离不要担心。”
“之前让阿离带莫澜出去,可是我第一次骗阿离,以后定不会了,阿离不要生气。”
执明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慕容离一直静静听着。
胡乱说了些话,执明喉间发痒,一时没控制住,吐出花来。
执明慌忙将花收到一旁,衣襟已经被血打湿。
慕容离看到执明衣服上的血,这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恍惚间慕容离伸手要去帮执明抹去嘴角的血,却被执明打了手臂。
“别碰,别碰。”执明自己擦掉后,又往后退了一些。
“别弄脏了阿离。”
执明想起眼前人第一次出国归来,自己忙着整理仪态的样子。如今,却是狼狈不堪。
“让阿离见笑了。”
慕容离摇头,起身按住执明的肩膀,想让他躺下,执明将手搭在慕容离手背上,感觉到他的手正在发抖,既是满足,又是心疼。
“阿离,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执明轻声问道。
慕容离现在几乎全身都在发麻,连带着耳朵都跟着发鸣。
在瑶光灭国与阿煦离去时,他已经历了一次。
痛不欲生。
“我要……”慕容离声音异常的冷静,他第一次主动握住执明的手,“这天下。”
执明歪头想了想,转而认真地点头。
“那我就给你这天下。”
慕容离闭上眼睛,抿紧嘴角,面色惨白到极点。
就在这时,慕容离的手中被塞入一样东西。慕容离心下一惊,睁眼便见他手中多出来的东西。
是皇令。
“若朝中有变动,那队精兵会护阿离周全。阿离等风头过去,再回来吧。”
执明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身体变得沉重许多。他尽力撑着身体,死死抓住慕容离的手,不愿放开。
“我已写了一封信给太傅,太傅会稳下大臣……在这之前,阿离你要……照顾好自己。”
慕容离坐在执明身边,让执明靠在他的身上,执明见身上的血有些蹭到慕容离身上,心里不喜,却实在是没再多力气挣开慕容了。
“王上,我留在天权,是因为王上待我好。王上若不在,我便走了。”慕容抚过执明的脸,突然展开笑颜,低声说道。
“阿离若走,我便将兰台里的人统统杀光。”执明气若悬丝,手上轻轻攥着慕容离的一束头发。
“我忘了……给阿离栉发。”
执明停顿了很久,最后轻轻叹息。
“死……太疼了。”
慕容离俯下身,与执明相抵着额头,眼睫几点湿润轻点执明脸侧。
“呆子。”
不知是谁,已哽咽了言语。








“这花吐症实在怪异,莫郡侯,当初您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才让王上的病好的?”
“是啊,医丞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了,您怎么一进去,王上的脉象就好了许多啊!”
“好在莫郡侯回来的及时!”
莫澜打着哈哈恭送走几位大臣后,翻了个大白眼。
“灵丹妙药哪里是我,明明是阿离。”
不过这解决问题的法子还真没法说就是了。
莫澜暗自摇头。

那日莫澜赶到时,医丞的医官已经哭成一片。等莫澜冲进寝宫,就见慕容离呆坐在床上,怀里的执明已经没了声息。
莫澜还没反应过来,慕容离却突然吐出一朵花来。
“阿离,你……你怎么……”
莫澜连忙冲过去,却不敢碰那朵花。莫澜眼睛本就红,此时更是将将掉下泪来。
“阿离,你也得了这病……你若是心系于谁,便去寻他吧。这病只有找到与你心意想通的人,与他……与他亲……亲……哎,就是那些亲昵的事才可解。”
慕容离原本只呆望着掉落膝上的白花,听了莫澜的话后猛地回过神来。
莫澜不知该如何解释,慕容离却号起了执明的脉。
慕容离稳住气息,细细探着脉,最后竟被他发现还有微弱的跳动。
慕容离按下心内狂喜,也不顾莫澜就在身边,直接吻住执明。
莫澜脚一软,跌在地上。
还没好的屁股再次受到重击,莫澜硬是把痛呼给忍了下来。
慕容离从未做过这种事,只懂得将唇凑了上去,难得手足无措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离才清楚地感觉到执明的鼻息。
慕容离这才又直起身子,让莫澜去叫医官。
“王上……王上……”
莫澜见慕容离点头,顾不得屁股还疼这件事了,赶紧一瘸一拐地找人进来。
慕容离这边小心翼翼地安置好执明,起身立于一旁,执明给的皇令也被他收了起来。
这时慕容离才发现自己的脸竟有些烫,而且刚刚莫澜说的话……
——心意相通。

慕容离静静地看着医官忙前忙后地给执明看诊,直到医官确认执明的脉象平稳后才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夜里慕容离在执明身边照顾,期间执明醒过一次,也许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看着他不言不语。
慕容离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握住了执明的手。
这一握,慕容离心里便生出了酸楚。
执明醒的时间不长,很快又睡了过去。慕容离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再也压不住,扬起一抹笑来。
“呆子。”

我要这天下,是因为天下还有你。

皇令最终还是被阿离给毁了,那队精兵却被留了下来。
执明借着自己身子的关系,终于让阿离搬来自己寝宫。并且他十分自觉地自己打了两个月地铺。后来他找准时机,成功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慕容离吐花这件事最终被执明给知道了,乐得他一天都在傻笑,还是阿离脸沉了下来才收敛了许多。
太傅不再说阿离是妖佞,改劝执明找个王后,紧接着第二天执明就说天权可以有个男王后了,气得太傅卧床三天。
男王后这件事最终还是没能办成,不过天权的执明王到死都有他的兰台令相伴。

END
=================================
得之我幸,不得也没什么好不幸的——周室长这句话也是文里执明的心态。
不强迫不妄求,最后想法子将事情处理好后,死于安乐。
只是大概会带一点遗憾。
例如忘了给阿离栉发。

lofter有妹子提到怎么不写花吐病,所以借了花吐病这个梗。
写到后头已经BE走向了,还好我及时控制住【微笑.jpg】
花吐设定的确很容易虐:)

评论(15)
热度(323)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