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世界【中】

（中）

原来不是梦。
Mike看着在客厅毛茸茸的地毯上打滚的小项允超，默默地想。
“小超，你饿不饿？”小项允超滚到靠在沙发上的少年，拉着他的衣袖，仰着头问。
……生活果然是变化莫测的。
Mike捂着脸，一时五味杂陈。

早上醒来，Mike没看到小项允超，还以为昨晚就是一个梦，心里有着莫名的怅然。但还没等他怅然久一点，跟着他一起醒来的项允超拉住他的手，指了指外面。
客厅传来小孩子的说话声。
“……阿超你小时候不止可爱，还很活泼。”
项允超瞥了他一眼，突然说：“他在跟谁说话？”
“……”
Mike愣了几秒，忽地站起来往客厅走去。项允超倒是不慌不忙地先进了浴室梳洗，还对Mike提了今天的早餐想吃什么。
Mike出了房间，拐进客厅……
然后，他僵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小项允超正坐在一个大概11、12岁的男孩腿上，靠在他身上眯着眼睛甜甜的笑。那男孩原先和小允超一起，一直都是很放松的样子，但看到Mike从房间出来后，表情明显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好奇和一点不好意思的结合。
最重要的是，那孩子更像他的恋人……只是身体小了些，脸青涩许多。
“Mike！”小允超对Mike招手，等Mike一愣一愣地走过来时，张开手要抱抱。
Mike下意识地把小允超抱起来，像是哄自己宝宝一样拍拍他的背。“这么早就醒了？”
小允超把脸埋在Mike怀里蹭蹭，Mike摸摸他的脸，然后看向一直抬头看他的男孩……或者说再小些的恋人。
“你好……你是项允超吗？”
“……”这个小家伙给了Mike一个微妙的眼神。
“好吧。”Mike摸摸鼻子，干笑两声。
项允超也从房间出来，看到那个小家伙也是微微一愣，但是脸色很快就回复过来。他走过来，站在Mike身旁，接过小允超。
Mike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表情严肃。“阿超，这是多少岁的你。”
项允超把小允超拍在脸上的手扒下握在手中，“我难道一定记得我多少岁长什么样子吗？”
那个一直安静的男孩看了看项允超，轻声说：“12岁。”
Mike懊恼地“啊”了一声，蹲下来抱歉地看着12岁时的项允超，声音温和，带着令人感到安心的力量。“对不起，我该问你的……小家伙，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少年允超眼里有些微的惊讶，项允超看在眼里，生出几分苦涩。
小允超听到Mike的问题，大声地应道：“早上超超起床就看到小超了！他在客厅里！”
Mike笑了笑，站起来，抚了抚少年允超的头发，“这么说还没吃早餐是吗……阿超，带这两个小家伙去洗脸……你刚刚说想喝粥，喝什么粥？两个小家伙呢？”
项允超还没开口，超超就抢先一步，“我要瘦肉粥！”
项允超无奈地点头，少年允超大概是也放松了许多，也是一样。
Mike眨眨眼，失笑道：“对啊……你们其实是一个人。”
三个不同年龄的“同一个人”歪了歪头，莫名其妙地看向Mike。
Mike笑得更开心了。

Mike在厨房煮早餐时，看到少年允超在厨房外看他。他把火候调好，对那个男孩笑着招手。
“小超，来这好吗？”
Mike可以清除见到那个男孩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僵，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脚步已经是一顿一顿了。
还是个孩子啊……Mike若有所思地想。
项允超的成熟理智一直都是Mike即骄傲又觉得心疼的地方。
任何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值得羡慕的，无论是能力抑或其它，背后都一定带着或多或少的无奈。可Mike没想到的是，他的恋人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了“伪装自己”的行为。
“小超也和超超一样，知道我是吗？”
少年允超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Mike看在眼里，更加觉得无奈。“那小超在我面前可以试着不要那么累好吗？”Mike放缓语速，慢慢地说：“你也可以像超超那样对我撒娇……实际上我很高兴。”这最后几个字是Mike压着声音说的。
男孩定定看着Mike，在他期盼的目光下低下头，嘴角弯了弯。但是在他重新抬起头后，就换了另一副样子。
“你喜欢谁撒娇？”
“……”
这反问为什么这么熟悉？！
Mike在男孩忍不住往上勾的嘴角中找到了答案，他伸手轻轻抱了抱他尚还12岁的恋人。“谢谢……如果小超在我面前还需要伪装的话，我会很伤心的。”这句话千万不能被阿超听到，Mike暗自嘀咕。
少年允超试探着也抬起手环住Mike的背。当他的手抓住Mike的衣角时，一种奇妙的熟悉感随之而来。
“这是对长大的我说的话吧？”即使尚还年幼，但是这种察觉事物的敏锐程度可是项允超从小到大的天赋。
Mike挫败地大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12岁的小超不会看出来的……”Mike松开手，摸了摸这个聪明的孩子的头。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和阿超是一个人，不是吗？不管是对什么时候的他，我都希望他能知道我的想法。”
精致漂亮的男孩的手还揪着Mike的衣角，脸却突然开始冒起了红。Mike惊讶地睁大眼，手抚上他的脸，“小超，你脸红了……”就算是现在，Mike见过项允超脸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不包括约会时。
少年允超把Mike的手拉下来，瞪了他一眼就快步出了厨房，留下不明所以的Mike在原地。
“怎么了……等等，什么味？”
闻到一点糊味的男人手忙脚乱的关火，搅拌锅里的粥……还好抢救即时，否则今天的早餐时间又要往后延来了。

在吃了早餐后，Mike询问那两个小家伙想要去哪里玩。今天可是星期天，就连平时忙的不得了的项允超都要安安稳稳地享受着他的假期，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用来去放松心情的。
不过最后的决定权自然还是落到了小项允超上……这个小家伙不管是谁都会不自觉地顺着他。
“Mike，我要那个大气球。”小允超指着大仙人掌玩偶手上握着的一堆气球，眼角的找到了其中一个奶牛形状的。
“好，”Mike跑去大仙人掌那买了过来，递给小允超。“拿好。”
Mike有些怀念地环视了游乐园一圈，握住项允超的手，“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来的游乐园……”
项允超的眼底也染了笑意，“对于我来说那还是一段不错的回忆。”
“……对我来说并不是。”
Mike想起以前，苦着脸控诉地看着项允超。
那两个小家伙一脸茫然，其中一个大人只能把他和恋人第一次的约会情况说给他们听。
戳奶牛卷卷尾巴的小允超：“……”
牵着小允超的手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小超：“……”
最后，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傻。”
“……”
“……”
“对不起，我为我自己而道歉。”
“阿你敢不笑着说这句话吗？”
一点诚意都没有！

Mike带着那两个小家伙去坐旋转木马，项允超站在外场，被托付了拍照的重任。
项氏副总就这么一本正经地摆弄着这副相机，找着最佳角度在那连拍。还跟着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幼稚甚至开始比V的三个家伙一起笑得露出深深酒窝。
“阿超？”
项允超听到他所熟悉的声音。
他放下相机回身，挑了挑眉。
“大哥？”
那三个家伙也正好从旋转木马上下来，Mike见到项允杰还是稍显局促，腼腆着喊了一声“大哥。”
项允杰点点头，视线却是往下移，定在牵着Mike的手的两个小家伙……
“阿超，你私生子都这么大了！”项允杰惊讶道。
“……”
Mike扭头看项允超，眼神之中充满了得意——
看吧，我的第一推测没有错！
“……”
……笨蛋。

“所以，那两个孩子是……4岁和12岁的你？”
项允超陪着项允杰在露天咖啡厅坐着，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陪着两个孩子玩射击游戏的Mike。
“恩。”
项允杰也许是想要表达出惊讶以及难以置信，但是见项允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也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咖啡，把那些情绪都吞了下去。
“不过还真是……”项允杰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突然感慨。“看到还是小时候的你，就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项允超转头看他。
“你小的时候明明最爱黏我了……什么事情都想和我说。和普通的孩子一样，爱哭爱撒娇，不愿意去上幼儿园……”
项允超听着这一件件相当于黑历史的事情，眯起了眼睛，却没有打断项允杰突发的回忆。
项允杰看着抱着Mike不松手的小允超，笑出声：“那么小，那么可爱……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开始和我疏远了。”
“……”
“现在想想，是我对不起你……”
“没什么对不起的，”项允超打断项允杰的话，淡淡地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不用你来跟我说。”
项允杰沉默下来，轻轻浅浅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沉默的时候，一个水球突然滚到项允杰脚下，项允杰弯身将它捡起，与此同时，这个水球的主人也走到了项允杰的身前。
“你是长大后的大哥吗？”小允超牵着小超的手，看了一眼项允超，开口问。
“是的，”项允杰倾身，“你们好。”
小允超伸手拿了水球，对项允杰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而牵着他的手的小超却是变得有些冷淡，站在小允超后面，眼神平静无波。
项允杰只觉得心里不是一个滋味。
在射击摊前看着那边情况的Mike放下枪，跟等着自己水球回来的老板道了歉，买下了水球，然后往这边走来。
那两个小家伙看到了Mike后，整个都往Mike扑过去。Mike揽住他们，帮他们戴好有些歪的帽子，然后下意识地抬头去找项允超，在两人视线交合时又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笑。
——不一样。
项允杰出神地想。
也许有些难过和无奈。
“……我要走了，本来就是和你嫂子来的，她已经连环call我了。”项允杰起身，在那两个孩子没注意到这边时对项允超说。
项允超没有客套，点点头示意知道了。项允杰暗自耸耸肩，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孩子，这才转身离开。

“大哥今天怎么这么快就走了？”Mike帮小允超把衣服脱掉，但是在脱裤子时被他坚定地拒绝了。
“好，你自己来……”
项允超测了测水温，感觉还是有些烫。
“他有事。”
对于恋人明显的敷衍Mike并没有觉得疑惑，只是应了声，然后挑出一瓶能在浴缸间起很多泡沫的浴盐递给项允超。
“苹果味？”
“新品……我刚刚买的……超超，不准去玩凉水。”Mike制止了小允超的行动，同时，他哭笑不得地看向小超。“小超，怎么还没有……”
十分钟之前，这个男孩身上穿着衣服。十分钟后，还是穿着衣服。
男孩求助性地把视线投向项允超，却没想项允超竟然是无可奈何地摇头——
意为好自为之。
“……”他这是被自己给卖了吗？
Mike看到男孩脸上的不好意思，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可能。
“……小超你和超超一起洗好吗？”Mike站起来拍拍湿掉的袖子，无视项允超调侃的视线，努力装作不想笑的样子。
“……”
可惜他失败了。
所以报应就是在那两个小家伙洗完澡后，就十分自觉地早早来到主卧的中间位置占了个地。
“……”Mike哭笑不得，上前拍了拍埋着头的小允超的屁股……然后他就被他旁边的男孩带着羞赧之色地瞪了一眼。
……还真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项允超站在床尾，突然来了一句：“还好床大。”
“……这个笑话真的不好笑！”
“否则你就要去客房睡了。”
“我们还是睡觉吧。”
Mike冷静地撩被子钻进去。
小允超动了动，爬到Mike的身上。“Mike，晚安吻！”
Mike靠在床头，眼中带着温柔。他俯下身在小允超和小超的额上亲了一下。
项允超眼底笑意又起。
Mike余光瞄见，也弯了弯眼角。一手护着小允超，一手越过小超，揽住项允超，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一如以往。
“Mike，为什么我们和阿超的不一样？”两个小家伙同时摸着自己的额头，都有些疑惑。
Mike莫名有了不好意思。他直起身，把小允超放回床上。
“那是你们长大才会有的。”
“为什么？”
“……”
他要怎么解释这个奇怪的问题？！
“因为是我遇见Mike。”项允超把手放在小超肩上，给了小允超一击。
“阿超，不要这么说。”Mike无奈地看了恋人一眼，摸了摸感觉受到了打击但是又不知道受到的是什么打击的小家伙的脸。
“明明你们就是一个人……他们长大后不就是你吗？”
项允超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让Mike恨不得咬他一口。
“它是什么意思？”小超突然问道，手还抚了抚Mike刚刚吻到的地方。
Mike听到这个问题，脸“噌”地就红了……完了，他看到恋人也有了兴趣听这个答案。
最后，Mike自暴自弃地叹了一声，给那两个小家伙盖好被子，躲开恋人的目光，轻声回答这个问题。

“……它的意思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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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过一部漫画，里面的主人公每次回家都会对家人和恋人在脸上吻一下。到了很久很久以后，恋人才知道这个吻的意思是“我爱你”。
爱在这一日一日中积累，然后变成无法改掉的挂念和习惯。

考完试后莫名有些伤感……一想到成绩简直太伤感(´･ω･`)
我会努力把小人赶出来的(๑•̀ㅂ•́)و✧